(本文发表于《银川日报》 2016年03月11日 第4 版 )
电影《古路坝灯火》是一部反映抗日战争时期,从天津、北平、焦作等地迁移到汉中城固古路坝西北工学院(今西北工业大学前身)的学生勤奋苦读、报效祖国的故事。讴歌在中华民族危难关头,知识分子为国分忧的可贵精神及秉持道德的行为操守。影片中有几处颇能触动人心灵深处的镜头,引人深思,警世猛醒。今摘录主人公的一段对白,与大家分享。
当时的西北工学院是国内一流的工科院校,但遭受战乱之苦,师生迁居偏僻狭小的汉中古路坝,物资奇缺,师生生活困难,办学异常艰辛,幸得当地政府的鼎力相助,才得以薪火相传。就在此时,为学院得以续存发展出过大力的汉中专员的儿子报考西北工学院,因与学院录取分相差20分,学院李院长本着“标准既定,无法变更;原则确立,不可乱改”,决定不予录取,而学院的校务长认为应该变通一下,破格录取专员儿子,一是专员对学校发展做出过贡献,二是学院在今后发展还得依靠当地政府,得罪不起。如果李院长固执己见,不近人情,他将以辞职不干相挟。面对这种情况,李院长说了如下的话:
“你知道中国是个什么社会吗?你知道为什么中国在天天喊变法维新、革故鼎新,却总是旧的推不动,新的搬不来?根本原因就是‘人情大于法’。这是深入国人骨子里的准则,有了这个准则,世界上再好的东西,到我们这儿统统不顶用,统统要变味。专员对我们有涌泉之恩,我何尝不知。可对我们有恩的人岂止专员一个人。如果我们把他的儿子破格收录了,就会有无数的人要求破格;如果我对他儿子网开一面,那工学院这张网就会八面皆漏,无缝不堪。满清为何遭灭?民国为何难强?你睁大眼睛看看,无论是达官显贵、商界精英,还是包括我们这些满腹经纶的文人学士,哪里不弥漫着无视原则的空谈,哪里不犯着人情礼貌的馈送?如果不是腐败丛生,积弊日渐,中国怎会贫困如此。如今倭寇凶猛,国家濒危,我们在这里只是空喊读书救国,却不思积弊之所在,不做切肤之痛彻。这书该怎么读?这国该怎么救?我们学院聚四校之精华,是中国工科第一大学,如果我们都不能秉持规矩,坚守道德,就是把倭寇打回东洋,那也只是暂时的安宁。”
这是痛彻心扉的争论,这是振聋发聩的呐喊。时至今日,听后仍然能直抵心灵。故而立此存照,以醒国人。